如果没有下过乡,大学生活当然就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时期了。下乡固然增加人生的色彩,但是也凭添了许多危机,稍微不小心,体力不支的人就会被旋涡卷走。那些杀出重围进入大学的知青,回头看看,脚下都是泥丸,身后都是细浪。我和我的同学们都没有这个经历,故事里面自然就没有硝烟烽火,写出来再怎么润色,也还是俗人痞事,痞人俗事。
几个星期以前,我收到一位大学同学(Y)的邮件。好久没有联系云云,附件是一本他写的书,要创造一个宗教体系,要我们帮忙找境外的出版商,或者华人网站,或者人工邮件,传递福音。大学五年,我和这个Y没有说过几句话。毕业以后,他分配回原籍(外省)。在工作的第一年,我很诧异地收到他的信,说他一直都很关注人类的精神问题,为此还通读了弗罗伊德的著作,包括《梦的解析》。不记得回了信没有,即便回了也是酸的,因为我到今天也没有通读过任何人的书。但是,这个Y却一直是我津津有味讲述的一个大学生活故事的男主角。
M,一个智商极高的人(请记住这个名字), 在某个无聊的夜晚窜到别人的寝室,进门看见一个鞋盒子。提起脚就要踢,一想不对,万一里面有个啥重玩意儿,脚趾头企不骨折?灵感就是这么来的。
M把盒子放到走道里靠边,里面放了一对亚铃,等待晚自习习惯中途回来的校队中锋来踢一脚。
我们龟缩在M的寝室里面。从不半路回来的Y路过了门口,不过大家都没有在意,他又不是中锋。
当我们听到Y的助跑的步伐声,M说,完了。
接着听到Y一声惨叫。我们忙乱地把他送到急诊室。
Y没有告发我们。